“我是谁？”
军人步履蹒跚，手上握着白衣男子的长剑，身上的战甲已完全脱落。一块玉佩悬挂在腰间，摇摇晃晃，有几分坠落之势。其上，是一个“凡”字，而此人，正是边关之战的凡頿语。
“爷爷，你看，那里有个人。”
一名背着竹箩的人少女出现在凡頿语的面前，而她的身边，一名上了岁数的老翁警惕无比。他一眼便看见了凡頿语手中的长剑，着急地将年轻的少女扯到身后。
“军爷，这小丫头年纪还小，不懂事，您可别见怪。”说着，老翁急忙拉着少女离去。
“你们，能帮我疗伤吗？”冷冷的语言，从凡頿语口中说出。像是一阵冷风拂过，老翁僵在了原地，不去回答，却也不敢动弹一下。
“我身上没有钱，但是这个玉佩，应该值不少，你拿去当了吧！”见老翁没有动静，凡頿语忙取出腰间的玉佩。
老翁咬了咬牙，手心被汗水打湿。但当他看见玉佩上的“凡”，他吊着心，放了下来。招呼了少女一声，便搀扶住了凡頿语。
这是一个简陋的村庄，村子很小，只有三十几家住户。看见被老翁带来的凡頿语，一个个都探出头来，好奇地打量。
“老正头，这小伙子咋回事啊？怎么受那么重的伤？”三位老人围了上来，审视凡頿语的伤口。
“兵荒马乱的，出这种事又有什么办法，只能说这小子运气好，遇见了我啊！”老翁抚着自己悠长的白须，摆出世外高人模样，语重心长道。
“爷爷又在这里装高雅了，刚刚还不想救人家来着。”
一边的少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，她身边不知何时聚满了小孩，这些孩子也狠狠地翻了翻白眼，随后自顾自地在竹箩里翻找着。
“诶，你这丫头，又拆你爷爷的台。”老正头面色一白，向着少女挤眉弄眼。
其余几名老人见此一幕，都不露声色地微微一笑，略有深意地看着老正头。
“爷爷就是个坏人，我先去给他弄草药了，你们先聊。”天真烂漫地吐了吐舌头，少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凡頿语，转身离去。
少女一走，原本轻松的氛围忽然严肃起来，几名老人互相看看，最后目光聚集在老正头身上。
“老正头，这个小子什么来头，居然值得你把他救回来？”其中一位老人开口道。
这位老人与其他几位相比严肃的多，一双吊眼瞪着老正头，目光凌冽。
“他可能是凡家的人。”从怀里取出刻着“凡”字的玉佩，老正头压低了声“疆室与大觞边关之战，大觞以一敌十，死伤无数，这小子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吧。”
“哎！如此年轻就上战场，也真是生不逢时啊！”另一位老人微叹。
“老杨头你又不是不知道，疆室以千万兵力进攻大觞，凡家自然是倾巢而动，恐怕除了老幼妇孺，凡家也没什么人了啊！”
“既然是凡家之人，那我们也就帮帮这个小子吧。”名为老杨的老人，摸摸没有头发的脑袋。
“我检查过，这小子内力深厚，暂时还死不掉，只是身上的伤口就很难处理了。”老正头面露不忍，十分沮丧。
“哦？还有你处理不了的伤？”老杨头皱眉，原本慈善的面容若有所思。
“哎！他乃是毒刃所伤，伤口深可见骨，加上毒已入经脉。要救他，只能断筋刮骨，这样一来，他和废人也没什么区别了。”老正头长长一叹。
他知道，对于一个军人之人而言。浑身筋脉剧断，骨骼皆销，从此化为凡人，不得练一招一式。这是天底下最为残忍的惩罚，也是军人生命的终点。
“那就先续命续着，一周之后，若是还找不出疗伤之法，就刮骨断筋吧！”
先前那名严肃的老人再次开了口，声音雄厚，威严十足，眼中虽有惋惜之色，却果决为多。
“ 你这老石头，做事还是那么鲁莽。”
老正头不满地摇了摇头，对老人的话很是不悦。
“那难道就让他死在我们这儿？”
老人感受到了老正头的不悦，怒视回瞪。本就严肃的双眼更加锋利，浑身的毛发也一一竖立。
见两人大有动手之意，老杨忙站出来，夹在两人之中“他的命运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！”
“哼！”老石头一声冷哼，双手负背而去，离去之前念道“若是小小断筋刮骨都过不去，这小子也没资格当凡家的人。”
“老石头这个混蛋，别让我有机可乘，有机会我非在他酒里下毒不可。”
老正头气急败坏，雪白长须中根根银针乍现，银针之上毒液滴落。
“哎呀，你们两个老家伙，都多大的人了！从年轻就一直打，从大觞打到疆室，从疆室打到整个天下，你们还没打够呢？”似乎回忆起往事，老杨头倍感无奈。
“没够，我和这老家伙还没有分出胜负呢!”
老杨头的话也让老正头回忆起过往，当即取出自己的银针，欲向老石头远去的方向射出，吓得老杨头一把将其抱住。
“哎呦，老大爷啊！你还是去研究怎么救那小子吧！别到时候，老石头亲自给他断筋刮骨啊！”
两人扭抱之时，远处的老石头背脊忽得一冷，转身看向抱在一起的两人。顿时心中明明白白，清清楚楚。
“老家伙，你又想耍阴的！”不知何处，一杠长枪飞来，被老石头持于手中，冲向老杨头两人。
路上行人，来来往往，对这种事也早就司空见惯，有的人甚至都开起了赌局。
“你们倒是来帮忙啊！”老杨头大吼，艰难地拦住准备开打的两人。
屋外，三老吵吵闹闹。屋内，少女已将凡頿语平放在床上，仔细为其包扎伤口。
“阿蛮姐姐，这个人还有的救吗？”
屋里除了凡頿语和少女之外，还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，他们好奇地看着凡頿语。
“能救的，爷爷的医术那么高超，世上没有他救不了的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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